总之,剧情缓慢进展……(←不会写剧情的人|||||)
三
7月19日的第四个电话,也是那一天的最后一个响起在罗德里赫推开家门的时候。以时间而言,说是7月20日的第一个电话也无不可。铃声划破漆黑的房间里的死寂,罗德里赫把手按在听筒上,耐心地等它响足了五声,然后迅速地拎了起来。
“哥哥!……”听筒里传来路德急促的声音。年轻人没能成功控制自己的音量,如果有人在窃听——那简直是一定的——那么只能愿上帝保佑他们的耳膜。
“……是我。”罗德里赫把听筒移到离耳廓较远的位置,压低了声音,“别那么大声。我知道你听到了些什么风声,现在安静地听我说。‘那些人’不会对你哥哥不利,他们的真实目标是你。——你那边有什么异状?”
“一切正常。”仿佛被年长者的冷静所感染,路德的嗓音变得平稳,“仍然每天不间断地开会。……哥哥到底怎样了?”
“只是喝多了所以被好客的主人留宿而已。放心吧,整个帝国除了你我,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愿意长时间养他。”
应该先冲个澡。罗德里赫挂下电话,脱下外套和裤子,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,但随即想起供水系统已经阵亡。抱着试试运气的想法,他走进浴室拧开花洒。一股带有尘土和铁锈味道的浊水喷溅出来,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,背脊意外地顶上了一根硬邦邦的金属管状物。
“您最好别乱动。”
“六处S科?”能够无声无息地潜入而不被察觉,他一时间也只能想起那群党卫军中的特种部队。讽刺的是,这支队伍的头儿是个奥地利人,“难道我的面子已经和那位意大利领袖先生一样大了么?”
“对于帝国而言,您比他有用得多。”对方的声音波澜不惊,“给您三分钟把衣服穿好——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穿,我想贝什米特先生是不会介意的。”
十分钟后他们走出了大门。一辆毫不起眼的大众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,持枪的人拉开后座的门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车内飘出的一股烟草味让罗德里赫皱了皱眉。
“我们去哪儿?”
轿车沿着施普雷河缓缓前行,他问出明知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。
“我们只是奉命行事。”司机看起来比持枪入户的人要和善一些,“请相信我们,这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。听说前段日子国防军给您找了不少麻烦。”
“国防军?”镜片后紫色的瞳孔眯了起来,“您不会想说您二位是盖世太保吧?”
“我以为您刚才不是在乱猜——我们隶属RSHA六处S科。”
罗德里赫笑了起来,声音不大,但讽刺意味十足。“别装了。这种粗糙的做法可不是施伦堡的作风。”他微微前倾,从反光镜里盯着司机的脸,“我虽然没有见过您,但听过您的声音,您要我把当时的场合说出来么?”
司机陷入了沉默。
“埃德尔斯坦先生。”持枪者的语调忽然变得阴冷,他晃了晃手中的Sauer,“您最好表现得合作一点。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引擎的声音继而统治了并不算短的途中时间。罗德里赫起初想要尽力分辨前进的方向,但当车窗外的风景从午夜的施普雷河变成灰黑色的高大建筑时,他就不得不放弃了。“柏林的房子都长着同样的面孔。”他曾经这样抱怨过——或许说是借口才更加合适。于是他干脆将自己的上半身抛向椅背,闭上眼,在头脑的沟回里整理纷乱的线索。
身份大概暴露了。否则对于心怀不轨的人而言,大举发难之前先冒着被察觉的危险绑架两个少将级别的军官,简直就是完全无法理解的愚蠢行径。对方急于控制吉尔伯特的行为正好揭示了他们的立场。
——那群野蛮、顽固又自诩高尚的普鲁士旧贵族。
最坏的情况恐怕会演变成党卫军和国防军的火拼。罗德里赫为自己的假想打了个寒战。无论胜利归属哪一方,对于已经岌岌可危的帝国而言都是毁灭性的打击。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?到时他只需要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回到维也纳,在国民迎接重新独立的的欢庆之中对新上司奉上微笑就好。至于之后需要陪谁睡觉,那是新上司的手腕决定的,由不得他自己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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